【泽昀】小祖宗 03
·我都快忘记我还有这个坑了哈哈哈哈
·等我接着把第二季看完估计就能有更多感想了 等我肝完期末论文！
05
顾承泽起初是被雷雨声又唤起了童年的噩梦，直接就把玻璃水壶打碎在地上，可喉咙像是被扼住，无法出声，更无法呼吸。跌坐在椅子上，熟悉的冰冷又一次席卷了全身，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，血液都被冻住，绝望和痛苦漫了进来，将他一点点吞噬掉，将他带进无止境的黑暗。
好在雷声很快过去。气息还有些不稳，心跳却是逐渐平缓下来，顾承泽努力做着深呼吸，却听到身后有人走近。脚步很轻，像是猫儿一样，带着点不敢靠近的尴尬和谨慎。这个时间点还醒着的……那两个人还真的都有可能，可走路会这么小心的不会是瑾昀。
瑾昀从来都是无所顾忌的，小时候睡不着就半夜钻进他的卧室，猫到他身边喊他的名字，长大一点就会在他忙于课业的时候跑进书房来要他带着去游乐园，再后来是到了青春期追小姑娘求他帮忙写情书，惹董事长生气的时候就找他来背锅，即使到了现在，也还很无所拘束，活得无忧无虑。
很多时候也不知道该说这孩子傻还是心大，可是顾承泽觉得没什么不好。顾瑾昀是他想活成的样子，那么顾瑾昀的烦恼由他来背着也无所谓，反正这么多年，顾承泽扮演的角色始终是围绕顾瑾昀这个小祖宗展开的。
他心甘情愿。
就在顾承泽感慨自己可以由一个点联想到这么多的时候，他听到顾瑾昀的声音：“迈克。”
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，“嗯”了一声，顾瑾昀就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。奇怪，这小祖宗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，按他以往的了解如果是顾瑾昀听到动静，一定会大呼小叫着“迈克你怎么了”然后去开厨房的灯或者被地上漫开的水吓到，最后黎晏书也被吵醒，跑出房间……手上蓦地一热。
然后他听到一句“对不起”。
心里在这一刹那也不知道冒出来什么想法，他只觉得今晚的顾瑾昀很不寻常，和他一贯印象中的顾家小祖宗混世小魔王有了些许出入，但他接受得很快。瑾昀成长得越好，他就越安心，尽管这人在他心里永远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小祖宗。
道歉什么的他从来不需要，因为顾瑾昀从来没有对不起他。
“说什么呢，傻孩子。”
顾承泽至今记得见到顾瑾昀第一面，小小的孩子坐在婴儿床上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亮亮的，隔着床栏杆对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，太太拍拍他，他便怯怯走上前握住那只手，小婴儿一下子咯咯笑开。那一刻，他的心就如棉花糖一样甜蜜而柔软。
后来小不点就开始追着他“迈克”“迈克”地叫，有一段时间还非常黏人，太太让他好好照顾瑾昀，他温顺地点头，心里其实是一百个愿意。顾家是个华丽而冰冷的壳子，在这里嗅不到什么人情味，所谓的家人温暖自然也不存在——或者说顾家夫妇在时，是存在过的。顾瑾昀受着顾太太的溺爱，管家佣人们又对他无可奈何，成长得淘气骄纵，却没什么少爷架子，也并未生出什么傲慢自大的性子，顾承泽觉得他这样就很好。而且，正是顾瑾昀的存在才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。
太太对他的养育之恩，他一辈子都不会忘，对于瑾昀的保护，却完全是他的真心实意。
06
这两周，高秘书都再没见过顾少出现在公司，更别说闯总裁办公室了。
他见董事长来问过总裁，无功而返，就去质问黎特助，结果黎特助又把董事长气得火冒三丈差点当场打人。
生活真是每一日都会有点小波折，要么惊心动魄要么峰回路转，高阳对乔娜这样说的时候，他看到他的总裁竟然和一名男子亲密而行——是的，亲密，容许对方勾肩搭背的那种。
他眯起眼睛，拍拍女友，指了指远处那二人：“娜娜，那边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，是不是我们总裁？”
乔娜看了看，点头：“对诶，是顾承泽。”
“那他旁边那个走位风骚的男子，你说会不会是我们顾少？”
“你们顾少知道你这么夸奖他吗？”
“迈克，你都不知道，我这才离开几天啊，奶奶和韩君瑶都要把我的电话打爆了。”顾瑾昀搭着顾承泽的肩，毫无诚意地道着歉，“所以我也是没办法嘛，不把手机卡扔掉，怎么一心一意去玩啊？”
顾承泽不看他，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，试图甩掉肩上那条多余的胳膊：“顾瑾昀你进公司之前都答应过我什么！现在想来就来，想不来就不来，万一你那个位子的事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！”
“那不还有迈克你帮我顶着吗？”
“你！”顾承泽气得说不出话来，瞪了顾瑾昀一眼，迈大了步子去开车，顾瑾昀小跑跟过去，等顾承泽解了锁就迅速摸进副驾驶座，对着进到车里来的顾承泽说，“迈克，好多天没见到我，别摆这么一副脸色嘛，走吧，我请客吃饭啊？”
顾承泽冷漠道：“不了，我要早点回家休息。”
“那我也和你一起回去。”
“我先送你回家，你好好和董事长报一声平安，然后道歉。”
“不行，奶奶说不定一生气又要把我关几天反省，迈克你得收留我。至少今晚。”
顾承泽转头看他，又一次败在顾瑾昀恳求的眼神中。
坐在沙发上敷着面膜看肥皂剧的黎晏书看着门口进来的两个人影，笑起来：“哟，顾少，好久不见啊。”
顾瑾昀眼睛一亮，扑过去：“晏书——”
黎晏书一个鲤鱼打挺跳到一旁，转头问慢条斯理走进来的顾承泽：“怎么回事，顾瑾昀从哪回来的这是？”
顾瑾昀已经呈大字瘫在沙发上，顾承泽看了黎晏书一眼，径自走进厨房，扔下一句话：“顾瑾昀，过来帮忙。”
黎晏书不可思议地又看向顾瑾昀，顾瑾昀耸耸肩：“晏书，明早我送你上班啊。”厨房里又传来一句“顾瑾昀”，顾瑾昀忙跳起来跑了过去。
黎晏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，挑眉一笑。
顾瑾昀被顾承泽吩咐了看火，他有些百无聊赖，就和旁边专心致志切菜的顾承泽搭话：“迈克，你就不问问我这些天去了哪吗？”
顾承泽目不转睛，回答得很快：“没兴趣。”
“我也就是去意大利转了一圈，去法国找了几个好朋友，又顺便去了趟维也纳，那边正好有一场演出。”
“嗯。”
“那场演出可是来了好几名大师，虽然我到后来听睡着了，但说真的，大师就是不一般。”
“嗯。”
“其实本来想待久一点，可是怕你们担心，我就提早回来了。”
“啪”。顾承泽把刀拍在案板上，仍旧没有看顾瑾昀，声音却带了点火气：“你还知道怕我们担心？”
顾瑾昀见状，缩了缩脖子，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：“知……知道啊。”
“知道还不提前告诉我一声？就算让我帮你打掩护也行，你说都不说就没了消息是几个意思？”
“迈克，”顾瑾昀探头去看他，突然笑起来，“你特别担心我啊？”
顾承泽眨了眨眼睛，长长的睫毛扑闪几下，眼神游离，顾左右而言他：“水要烧开了，你把这些菜倒进去。”
顾瑾昀眉开眼笑：“哎。”
黎晏书走进来的时候顾瑾昀正被吩咐着摆碗筷，她便像见了新鲜事，调侃道：“顾瑾昀，你这么一尊四体不勤的金贵大佛，也有今天啊？”
“晏书，你就别挖苦我了，迈克刚才又打发我洗筷子又嘱咐我这那的，我为了避难容易吗。”
“你还知道避难，你们家那老……咳，董事长都闹到我这儿来了，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精神赔偿啊？总这么被你牵连不是事吧？”
“那这几天家里就归瑾昀管吧。黎晏书你可以暂时解放了。”
“那顾瑾昀你以后常来啊，这样我就可以少做很多次家务了。”
“喂，不带你们俩合伙欺负我的啊。”
黎晏书开心地喝了口水，抬头看向二人的时候，“诶”了一声：“原来你俩一样高啊。”此时顾承泽正端了盘菜过来，顾瑾昀站着捶腰，二人皆是一愣。黎晏书又道：“顾瑾昀平时不好好走路，站也没站样，我总以为你俩差一截儿。”
像是想起了什么，顾瑾昀不自在地咳了咳，顾承泽抿出个笑来。
“这小子从小就幻想着比我高一头，说什么从智商上不行就从身高上碾压，念叨了差不多七八年，结果到头来也就和我一样高。哦对，狂喝了好一段时间的牛奶，还特别留意长个的知识。”
“迈克！你能别见人就说吗？也不是什么值得宣传的事。”
“怎么不值得宣传了，我觉得是个很好的饭后谈资啊。”黎晏书高高兴兴夹了一块排骨，满足地吃起来，“谢了啊，顾总，回头我就和大家伙好好讲一讲。保准绘声绘色，再带点传奇色彩。”
顾瑾昀气闷地捧着碗吃起来，却不由得想起来当年的时光，还是弯了嘴角。
那会顾承泽对他说过什么来着？
他用眼角余光看了看顾承泽，那人正认真叮嘱黎晏书今晚就不要吃维C顺便科普一些健康小常识。
哦对，“拭目以待”。
那会的顾承泽，也像现在一样，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人，不同的大概是眼睛里还带着笑，看着当时还只到他肩膀的顾瑾昀，唇角扬起愉快的弧度：“那就拭目以待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