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叶蓝】有的聊
·教授叶×助教蓝
·私设如山
“很多年后，生活或许磨去了他们的棱角，却始终不曾使他们之间的情意褪色半分。叶修还是最初的叶修，许博远也还是最初的许博远，他们每一天每一刻之于彼此，都是最开始相爱情深的模样，如此携手相伴许多年，以及漫长又短暂的余生。”
这大概便是我写这篇文的初衷了。
01
「讲座安排与课题研究整理已发到邮箱。请注意查收。」
叶修盯着手机屏幕已经十分钟了。
邻座的方锐转着椅子挪过来，拍了一下他肩头：“老叶你干嘛呢，睡着了？”
却见叶修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，喃喃道：“……午休时间，打不打电话？”
方锐翻了个白眼，转回自己座位，敲了一句“合计着打不打电话呢，没劲”发送出去。对面很快回过来一句“小许助教？”，方锐会心一笑，发过去一个坏笑的表情。
然后他转头看见叶修已经把手机举在了耳边。
许博远打着音游正打得顺手，叶修一个电话打进来，不接；又来第二个，之前再多的perfect也就泡了汤。他盯了来电显示很久，最后还是接起：“您好，叶教授。”
面带微笑，语气礼貌，却带上了几分清晰可察的咬牙切齿。
“……啊。”叶修在电话那头发出个单音节。
“啊”什么！他的纪录！
“下午的课结束了我给你打回来纪录。别气啊。”
许博远：“……不用，我再打一次就好了。”
叶修：“其实就想问问你在做什么。”
许博远：“哦。”
叶修：“下次就不打电话了。”
许博远：“不劳烦您大驾光临啦，赶紧看邮件。”
叶修：“待会的课别迟到。”
许博远：“干嘛，不是说今天我不用过去的吗。”
叶修：“见见你。”
方锐痛不欲生敲开聊天窗口：“我靠，每日狗粮成吨运。”
林敬言回复：“方锐大大辛苦。”
02
下午的中文系教室又沸腾了。
女生们纷纷拿出小镜子和小梳子，边整理仪表边交头接耳讨论。
“我的天，不是说今天许学长不来的吗！”
“喜出望外！今天来对了！”
“修哥又要热情满满了，看看他那表情，爱情的滋润。”
“哇两个人还是那么配啊啊啊学长今天又帅出新高度！”
“情侣搭配，干活不累。没眼看哦。”
男生们也凑在一块，开始赌叶修这次课要卡几次壳。
“五次！我出一块！”
“太少了！怎么也得八次！我出五块！”
“哇土豪啊那我也跟八次！怎么说也两个小时呢。”
“你们忘了上次课后远哥教训老叶的事了？我就赌三次！”
有个温和的嗓音加入他们：“那我就赌不出错吧。”
抬头一看，大家伙愣了：“远……远哥。”
许博远眉眼弯弯，笑得人畜无害：“叶修要知道你们这想法，他还树不树威了。对他有点信心，人好歹也从教经验丰富。”
众人默。还不是您在场他就分心了吗。
但别说，叶修教授今天又回到了以往许助教不在时的高水平。许博远全程对着笔记本敲敲打打，目不斜视，偶尔看下手表，然后继续忙着手头工作。叶修讲得也自在，就着一个引子将整个主题串了起来，有时漫步到后几排，有时又回到讲台上刷刷刷一写就是半个黑板，漂亮的行楷还是那么赏心悦目。
不知不觉就到了下课时间。铃声响起的时候叶修顿了一下，说：“那今天先到这里，咱们下次先继续把这部分讲完。”
学生们如梦初醒，各自收拾书包。许博远关了电脑，看见前面讲台上叶修远远望过来，笑了下，大步迈过去。
“表现不错啊，叶教授，你之前可给我造成了不小压力。”许博远一边帮他收着东西一边道，“刚才还有姑娘说怎么这就下课了，怕是意犹未尽。”
“我本来就这么优秀啊。”叶修咧嘴一笑，挨了许博远不轻不重的一下，“之前是我的失误，我的失职。但没办法啊，看见你就走不动道。”
许博远脸上一热，举了书就想打人：“叶修你好不好意思，还说这种话。他们可都看你笑话啊，你再出洋相我可救不了场。”
手腕却被轻握住，传来叶修手心的温度：“保证不让大大失望。”
“要脸不要，放手！”
“瞎了瞎了，光天化日之下干嘛呢这是。”
“夭寿啦夫夫又发糖啦！”
“卧槽卧槽死了死了学长傲娇的样子好可爱！”
“哇耳朵红得好明显！修哥耍流氓啦！”
“老叶那邪魅一笑真是啧啧啧啧啧。”
喂，动物保护协会吗，这里有人虐狗。
03
许博远从案上抬起头时，外面已是华灯初上了。
伸了个懒腰，不紧不慢整理好桌子，拎了外套悠哉走出去——晚饭吃什么好呢。要不就去食堂……
却一眼看见楼前空地上的叶修，朝着自己挥了挥手。
他愣住，走过去道：“我不给你发消息让你先回去吗，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。”
叶修拿过他外套，给他仔仔细细披上，然后一笑：“我也就去溜达了几圈，你这不就结束了嘛。”
“而且啊，”叶修沉了声，“很久没能陪你一起回家了。”
二人就这样并肩走回去。
夜色此时还未完全沉淀，远处天际仍是朦朦胧胧的白。月牙隐隐约约在天幕上挂着，又似乎还能看见几颗星子微弱的光。
傍晚的城市有着刚刚进行了洗礼般的短暂沉寂，难得的安静中带上了几分期待与餍足。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三三两两行走在街道上，脚步或多或少都放慢了些，只有在家门口的拐弯处才会突然加速。
许博远问：“是不是没吃晚饭？”
叶修点头：“对啊。”
许博远：“你还挺坦然，为什么又不按时吃？”
叶修：“想着等你一起啊，这段时间一直让你一个人吃饭，觉得寂寞了吧。”
许博远：“不啊，挺省心的。”然后在叶修作出反应之前去牵了对方的手，笑道：“但是喜欢为你费心。说吧，今晚想吃什么菜啊叶修大大？”
叶修顺势将他的手揣进衣兜，两人的距离便更近了些。
“那就你拿手的蒸排骨吧。正好，咱得买酱油了，白糖也得买，是吧？”
“不错啊叶修，我嘱咐的你都还记得啊。”
“那是，许老师的话一句都不能忘。”
“属你贫。哎，路边那里有家超市。”
“别走那么快啊。”叶修跟着快走了几步，按着人手强行放慢速度，“你们年轻人啊，成天就是毛毛躁躁。”
“好啰嗦。”许博远挣了手堵住耳朵，径自小跑起来，“不听不听，王八念经。”
叶修被逗得笑起来，在后头慢悠悠跟着：“真可爱。”
结果许老师没刹住闸。
两个人大包小包走出超市，叶修手里拎着两个怀里还抱着一个，转头瞅了瞅强自镇定的许博远，说：“阿远，你是要给我做满汉全席吗。”
许博远默了默，道：“那可能还差些。”
叶修乐乐呵呵：“没事，我可以将就一下。”
“边儿去。”口袋震动了一下，许博远空出一只手拿出来看了眼，皱了皱眉，“接下来这两周我可能要住学校了，有个重要实验。”
叶修啧了声：“大眼儿这博导当的，可真没良心。”
“你对王老师有意见啊？”
“意见大了。我都得天天守空房了。”
“多好啊，没人管你了，现在我允许你高喊自由万岁。”
“万什么岁。要不我也住校得了，上课也省时间。”
“可别，您都是有独立生活能力的成年人了，能出息点吗。”
“但许博远把我养成了残废，他就得对我负责。”
不知觉间已经到了家门口。许博远边说着“真不要脸”边开了门，过去接叶修手中的袋子：“到家啦。”
叶修开了灯，眯着眼，笑：“真暖和。”
04
今天是教师集体聚餐。许博远当了一天监考累得半死不活，打算回家窝着，叶修借此也说陪他回家，结果两人被江波涛和喻文州挡在了办公室门口。
“阿远，记住没，就这俩笑面虎，以后小心点。”叶修坐在沙发里，指了指那俩拦他跑路的，又摸了摸身边人的头，“受苦了，肩膀借你靠。”
许博远抗拒地坐直了身子：“其实如果你不跑我也不至于来这儿瘫着。堵的是你而已。”
“小许看事很通透。”江波涛路过他们，举杯笑着说了句，远处的喻文州亦朝这边微笑致意。
叶修不乐意地揽过他，二人贴在一起，姿势亲密：“我可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。而且这种带家属的场合，我一个人来算什么？”
许博远没力气和他闹，就闭了眼睛任由他抱着，说：“你以前怎么来的就怎么来。”
不一会就没了声，叶修轻轻地环着他，也安静下来。
有人来关上了窗，然后递过来一条薄毯——叶修抬头，是王杰希。
“和服务生借来的，这屋里也不算暖和，给他披上吧。”
叶修弯了眼：“刚想发微信求助，你就来了。还挺心疼你学生。”
王杰希挑眉：“人之常情。”
叶修让怀里人的头枕到自己腿上，掖好毯子，对走开的王杰希说了声“谢了”，然后低头看着许博远的睡颜，无声地笑。
黄少天和张佳乐本来凑在一块唠嗑，不经意转头看到角落沙发处不可告人的气氛，张佳乐啧啧感叹：“瞅瞅，瞅瞅，有家室的男人到底不一样，气质都变了。”
黄少天也颇为感慨：“这俩人在一块也三年了吧，当年把叶修给得意成什么样我可还历历在目，我这小学弟倒把他惯得越来越不要脸。”
说着他又拍拍身边的周泽楷：“周泽楷，你们家小江怎么说啊，咱们今天可不是来看他们放闪的。”
周泽楷正吃着东西，被这么一拍就咳起来，脸也变红，也不知是由于被吓倒还是被呛到。江波涛在邻桌看到，过来递上一杯水，抚了抚他的后背，低声道：“慢点喝。”又对那二人道：“让小许再睡会，而且韩文清和张新杰前辈刚刚才下飞机，正往这边赶。”
原本已经拿起了水杯的黄少天默默把杯子塞给了张佳乐，声音带了点委屈：“咱们去找老方吧。”
“得了，早跟老林出去遛弯了。”张佳乐拿出手机看了眼，也拿了外套往外走，“大孙到了，我下楼接一下他。”
黄少天更委屈了，于是他找上了正在猜拳的唐昊和孙翔。
许博远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，但他被叶修轻声哄醒的时候还是有点昏昏沉沉。结果睁眼看见好奇地盯着他的苏沐橙和张佳乐，吓了一跳，忙坐起身，才发现自己刚刚是躺在叶修腿上的——脸就红了起来。
“苏妹子，我就说把小许带过来不厚道，这孩子都累成这样了。”张佳乐拍拍苏沐橙，两人一起站起来，苏沐橙却笑，“给叶修过生日他哪能不在，不然咱们主角又要一晚上魂不守舍。”
许博远脑袋有点当机，转头看叶修：“你今天生日？”
叶修看他眼睛还有点睁不开，说话也带着点没睡醒的鼻音，忍不住笑着捏捏他的脸：“这帮人识趣，不打扰咱们的美好周末。”
那边黄少天气势汹汹地炸开：“哎，那边的主角，快放开我学弟，麻利点过来，就等你们了啊！”
许博远的脸就更红，拉起叶修坐过去——众人早已留好了中间的两个位置，齐齐盯着二人落座。许博远头一次亲身体会了什么叫虎视眈眈。
叶修环视一圈，乐了：“人这么齐，老韩老张你俩不是参加省里会议去了吗？”
张新杰道：“今天下午五点三十五分结束的，我们就赶的六点四十的航班。”
韩文清接着道：“既然是给你庆祝，我们就不推了。”
喻文州微笑着解释今天的聚餐：“这周末是前辈你的生日，大家就商量趁着今天给你提前庆生，顺便也算上个月学校科研项目申创成功的庆功宴。这样说来，前辈又是寿星又是大功臣，说是主角当之无愧。”
去年十月，第一届世界高校科研创新赛正式启动。荣耀大学作为国内代表之一，投入了全校最精英的师资力量，领头人是叶修，组织人则是喻文州。在长达半年的赛程中，叶修几乎是日夜连轴转，在项目几次遇到瓶颈时都是他带着众人找到突破口，寒假合宿时他的房间也是每天最晚黑下来的。
上个月的最后一次角逐，他们终于将最大的劲敌斩落马下，在国际的舞台上捧起奖杯时，心中油然而生的骄傲竟是二十几年都未曾有过的强烈。回了国，他们成了功臣，可他们都知道，叶修该占头一份。
叶修不紧不慢站起来，脸上是一贯懒懒的笑，他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楚得每个人都能听到：“既然说我是主角了，我就说点什么吧。首先，祝贺我们成功摘得桂冠。无论是项目的直接参与者，还是从旁支援的人，感谢每一个人，你们与荣耀同在。”
众人同举杯，皆是开怀的笑，又互相碰杯，你一言我一语地彼此祝福着。叶修和许博远轻轻碰了杯，二人相视无言，又仿佛已经说了很多话。
许博远想起决赛那天他在台下坐着，从起初的紧张到最后尘埃落定时的欢喜，看着熟悉的面容一个个出现在领奖台，看他们一起捧起奖杯，心中是沉甸甸的暖意。当时叶修站在他们中间，表情淡淡，眼睛却明亮无比。他仰头那么望着，那一刻突然很想上前去抱住那个人。
他又想起当时合宿，遇到难题时叶修关在自己房里整夜整夜地不合眼，整日挂着两个黑眼圈，还发了狠的抽烟。他也帮不上多少忙，只能尽力不让叶修的身体垮掉，便也跟着减了睡眠时间，又去找了很多食谱来调节饮食。等合宿结束，叶修还是瘦了一大圈，他看着心疼，却只能紧紧握住那人的手。
现在终于是熬过去了。
“其次，生日这事谢谢你们有这份心，其实不庆祝也成，都这么大人了。”等静下来，叶修又接着说，看了眼身边人，眼中的笑意便更深，“反正我也是个有家的人了。”
大家便开始嘘他。
“要不要脸要不要脸！天天秀恩爱还不够吗！”方锐敲着碗含泪控诉，“各位我真的忍不下去了，同在一间办公室，这人给我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大了，每日千粮，老林作证。”
“我刚才和黄少天就站那儿看着叶修都起鸡皮疙瘩，简直闪亮无极限。”
“小远小远你就说说，你当时怎么就答应从了这人的？哇我真是到现在还记得叶修当时怎么来和我炫耀的，单身狗是不好当但面对这家伙简直是受气啊！”
“这么说来确实一直就没问，知道你俩在一块以后一眨眼都晃过三年了，真是时间不等人。”
“是啊，好像昨天还看翔翔在校园里乱跑乱跳，今天都是孩子们喜欢的习习老师了。”
“唐日天你是想造反吗？！”
“这么说，我还蛮怀念我们小周刚来办公室报道那一天。”
“第一面见到云秀还以为是个很高冷的小姐姐呢。”
“阿策倒是一直对我很冷淡啊。……啊不不，夸你讲话说重点，不是抱怨。”
“妍琦最近热衷于做我的表情包……也行吧，比写同人要强一点。”
话题就这么发散开来，演变成谁想起来谁的糗事就来爆料的环节，一堆老大不小的青年开始互掐，场面一下子变得十分热闹。许博远乐得清闲，又一向喜欢听他们说话，便不做声，看他们兴致勃勃地争相发言，到了好笑处也一起笑着。转头却看叶修嘴角噙着笑专注看着自己，问他：“干嘛？”
叶修显然心情不错：“觉得你好看。”
许博远：“……一点也不好笑，50分。”
叶修没再说话，只喝了口茶，继续认认真真看着自家对象。他们家这孩子哪都好，从第一面起在他眼里就是发着光的，此后人群中的第一眼，心里的第一念，再到开口的第一个名字，就都是他了。他也说不出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许博远，只觉是自然而然，每天都更喜欢一点，然后顺理成章成了最喜欢。要说缘分来了挡不住，那他和他的阿远，该是结了很深很深的缘。
自从和这个人在一起，他就真的有了家的概念。温暖的屋舍，明亮的厅堂，厨房里的饭菜香，窗边多出来的绿植，生活用品变成了两份，偌大的空间里不再是他一人自说自话，再晚回去，灯也总是亮着的。如此这般，他才觉得自己在生活。
而且和这人待得越久，了解得越多，就会越喜欢他。所以阿远果真是他的珍宝，既然他找到了，就不会放手了。毕竟，这世上就这么一个阿远，独一份——幸好他遇到了。
走的时候大家摇摇晃晃挤作一团，几个还清醒的张罗着分了车就各自送回去。作为聚会的主人公，叶修慷慨地表示要和家属散散步走回去，不抢车位，顺便约会。
不出意料收到了一堆“呵呵”，叶修笑着告别了他们，然后继续做起了他的人生赢家。
深夜的街道很静，只有沉默的路灯敬业地照亮着漆黑的道路，偶尔有夜风拂过林间，传出沙沙的声响。
叶修和许博远并肩同行，两个人都不说话，彼此的呼吸声都消融在这片夜色中。突然谁家一声犬吠，吓得许博远一激灵，叶修便牵过他的手：“阿远别怕，我还在这。”
许博远拍拍心口，道：“刚才在发呆，结果来了这么个动静。”
叶修道：“害怕就和我说嘛，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不敢走夜路。”
许博远：“这个梗你还要玩多久？”
叶修：“估计腻得比较快，就先玩个十年吧。”
许博远失笑：“你无不无聊的。”
叶修：“不会啊，气氛这么好，要不咱来个鬼故事？”
小青年一下子没了声，像是憋了好一会，才说话：“叶修你心好黑啊。”
被点名的老青年展颜道：“不黑不黑，逗你的，以后别人给我讲我也不听。”
“为什么不听？”
“我记性这么好，万一记住了不小心给你当睡前故事讲呢？”
“那你就从卧室滚出去。”
小青年和老青年的手却是始终没放开，从街头到街尾，路走了一条又一条。
05
春去秋来，校园的银杏叶也不知落了第几年，晴朗高远的天空舒展着慵懒的白云。
这一年，变故不少。
两年前远赴国外的方士谦给老搭档王杰希发来邀请，意为共建一间两人的实验所，于是王杰希将国内这间实验室全权转交给首席弟子高英杰，利落地离开。
张佳乐近几年对艺术领域颇感兴趣，便干脆出国深造，结果异国他乡碰到了愁眉苦脸的孙哲平，说是被学校抓壮丁扔到这儿交流学习，得，接着当难兄难弟。
过了适婚年龄的喻文州近几年被家里逼着相亲，还是车轮战，怎么躲也招架不住后无奈出柜——这么多年一直喜欢黄少天，结果母亲眼睛一亮说你怎么不早交代少天这孩子我可喜欢得紧，喻文州和黄少天两脸懵逼。
肖时钦和戴妍琦有了个水灵灵的闺女，大家伙都跑去看孩子，纷纷感叹小婴儿真是世上最难懂的生物，不高兴了哭，饿了也哭，结果戴妍琦每每应对都很及时准确，他们便开始敬佩母亲果然是最伟大的人。
闲着的时候，许博远就和叶修坐在办公室里一起看风景。
两人早就搬到同一间。方锐临走时说他这叫成人之美，叶修说这明明就叫双赢——许博远成了讲师后就和林敬言一间。
而今年，他也有了个变故——和手下学生的项目取得了突破性进展，算是重大科研成就，刚成副教授不久就又成了教授。
叶修喜笑颜开，可以啊许教授，您的迷妹又要多一批了吧。
许博远也笑，不敢当不敢当，什么时候能让叶教授优秀的博士生们来帮帮忙就不胜感激了。
叶修说，许博远你这些年有点不可爱了。
许博远说，呸我都多大岁数了你还指着我可爱，让您失望了那真不好意思。
叶修拉住他，笑道，还没说完呢，你是没以前可爱了，但好像越来越帅了，我见学校里成天一堆小姑娘追着你跑。
许博远斜睨他，怎么着，语气怎么有点酸啊。
叶修便实实在在抱住他，叹了声：“你真的是个宝啊，幸亏早就是我的了。”
许博远扒拉了几下，无果，干脆也结结实实抱回去，倒把叶修吓一跳，松开他瞪眼看过来，他就也吓一跳：“干嘛？”
叶修说：“这该我问你。怎么今天这么热情？不总是负隅顽抗来着？”
“不是，什么叫负隅顽抗？”
“你傲娇嘛，但这一点我也喜欢，就无所谓。”
“你哪学来的词？”许博远又气又笑，然后向他招招手，“过来，别站那么远。”
“怎么和招呼小孩似的。”叶修嘟囔了一句，但还是走到人跟前。
两个人就继续看起风景。
许博远看着窗外小路上骑车过去的几个学生，感慨道：“总觉得昨天我还和他们一样，要去哪个楼听哪节课。转眼我都给人上了好几年课了。”
叶修看了看他，说：“当年我也看着你从我楼下骑车过去，现在你都和我一个屋待着了。”
“都十年了。像是梦一样，但是看看你，就又知道是真的了。”
“像梦一样，那说明你生活过得滋润啊许老师，选我没选错吧？”
“叶修你还真是，都说年纪大了能稳重点，你怎么越来越贫？”
“看见你高兴，就想多说说话呗。”
许博远又没了脾气。
周末的时候，两人便去家附近的河岸散步。三年前开始养了条柯基，每次去遛弯就看柯基在他们前面撒了欢的跑，小短腿倒腾得颇有萌感。房子倒还是原先的那个，两个人住绰绰有余，只是几年里又陆陆续续添了许多小物件，终于使得这屋子没有一处显得空落落。一起窝在家里的时间便也变多，凑在一起看一本书，看部电影，或是一起打几局手柄游戏，反正总是有事干的。
到了节假日，两个人便合计着去哪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走走，鉴于热门地点的盛况，只能挑着哪儿清静走哪儿。有时候一帮老师张罗着去野游，大伙儿各带各的家属，到了晚上围着明亮的篝火唱唱歌，吃吃烧烤，热热闹闹的，也让人觉得心里暖洋洋。
逢着寒暑假，俩人在许家待几天，又在叶家待几天，叶修一如既往地见岳父怂，大大方方一人站了许父跟前恭恭敬敬大气不敢喘，许父说一他就不敢说二，许博远搂着母亲在一边笑得东倒西歪；叶母对许博远喜欢得紧，每次见到了都“阿远”长“阿远”短，叶修总被自家父亲提溜到书房谈话，出来就看到客厅里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，晚上搂着人酸溜溜地讲“你那么讨长辈喜欢我都不知道要吃谁的醋”，被许博远哭笑不得地抱着安慰了好一番。叶秋早些年忙着工作没什么假期的时候，两个人就挑叶秋放了年假拖着人出去旅游，等叶秋成了家还有了个宝贝儿子，四个人便时常坐一块喝茶，叶秋媳妇厨艺技能点高得不得了，叶修他们去做客时能做一桌子菜出来，又常自制一些点心小食给他们寄过去，许博远一边吃得幸福满足一边报了个烹饪班，此后叶修就发现学校老师往他们家跑的次数越来越多。
日子如流水般匆匆而过，当许博远有天早晨醒来看见叶修鬓边白发，才恍惚发觉他们已经一起度过了很多很多年。
初见这人是哪一年哪一天在记忆里早就模糊，只记得那是个晴朗的午后，他抱着一堆资料从某间办公室门口路过，却听身后有人道：“哎，你的学生卡掉了。”他怔怔回头，那人倚墙而立，半垂的眉眼含着几分笑意，递过卡的手骨节分明，漂亮得像是为弹钢琴而生。彼时他道了声谢转身离开，却不知这就是开端了。
后来的是非曲折、喜怒哀乐如今也已隐在了时间的河水中，他和叶修就在这条河边慢慢走着，不想着未来有什么在等待，也从来不回首过去。
他们有彼此就够了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，却见叶修迷迷糊糊睁开眼，看了看他，然后懒懒的笑了笑，环住他，声音有些沙哑：“时间还早，再睡会吧。”
他也笑：“好。”
二人又沉沉睡过去，不管窗外阳光多明媚。
END
这一篇其实算是纪念我蓝第一个不是六一的生日。但是没关系，在我心里，他一年可以过两次生日，6.1儿童节一次，12.14拥抱情人节一次。
都是很好很好的日子ww
六一快乐wwwww
啊这回没番外了。
